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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小说网 www.78xs.cc,独品天籁*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坐在饭桌前,我一边吃着妈妈煎制的一种银白色的小鱼,一边夸妈妈好手艺:这么普通的小鱼,竟然煎制出这么鲜美的味道。“普通的小鱼?那是你不常去菜市场了,入冬这么长时间了,这种小鱼第一次看见,而且还特别少,后来买鱼的人,都没有买到。你猜,小鱼多少钱一斤?12块钱呢!”“是嘛,这么贵啊。”“是啊,虽说是冬天了,可天也不冷,这种小鱼得等冰冻到一定厚度,它才浮上水面,它喜冷。你说也是,这冬天啊,越来越不像冬天了,混混沌沌的,连冰都不冻了,好多的人都感冒,吃药也不管用。以前啊,冬天可真冷,可是人轻易不感冒;感冒了,喝一碗姜糖水,蒙上被子出一身汗,也就好过来了。不像现在感冒,越来越不好对付。不知道是感冒厉害了,还是药不顶事了。”妈妈老了,好多时候,都是顺着一个话题,没完成没了地唠叨到好多话题。听着妈妈的唠叨,突然,我也怀念起以前的冬天——那个时候冬天的寒冷。

    那个时候啊,冬天真的最像冬天。只要节气一到,树木就像听到命令似的,一夜之间,就脱光了叶子,枝条上,就有了白色的一层凝霜,还毛绒绒的。然后,白天似乎瞬间就变短了,西北风呼呼地刮上两天,天黑得像锅底,接着,大把大把的雪花,从天上没完没了地飘落。雪非下到没膝盖才肯停下来,这是常事。然后邻居家的孩子们就都出来了,堆雪人,下夹子打麻雀,吵吵嚷嚷的热闹声音,能传出很远很远。或者,约上几个伙伴,穿了厚厚的棉衣棉鞋,去冻了厚冰的河面上滑冰车,甩陀螺。尽管鼻子冻得通红,可手心里、身体上全是汗,感觉热乎乎的。

    有时,河面上就有了背一种很重的有着长长木柄的鱼篓的捕鱼人。他们先选好地方,然后用有着铁尖的一种工具破冰“笃笃”的厚重的破冰的声音,就吸引了滑冰的孩子们的目光,孩子们就从四方聚拢来。捕鱼人就把长柄的鱼篓伸进凿好的冰窟窿里,翻转几下,拉上来,翻倒鱼篓,就有了大大小小的鲫鱼、黑鱼或者银色的小鱼从黑色的淤泥里蹦跳出来,孩子们就伸了手,拿几条,回家养着。捕鱼人也不计较,孩子们拿完了,他才动手拾拣。我拿过一个河蚌,在罐头盒子里养着,活了两年时间。记得我的一个比我大两岁的表兄,是从黑龙江回老家的,有一次他看到捕鱼人捞上来一条大的黑鱼,就激动得伸手去抓,结果脚下一滑,跌进了冒着冷气的冰窟窿,他“哇哇”大哭,我也吓得“哇哇”大哭。捕鱼人二话没说,甩掉厚厚的棉手套,就伸手去拉表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表兄从冰窟窿里拉上来,自己还弄湿了一条腿。因为他家就住在河边,他先把表兄背到了他家。记得他有一位面容慈祥的母亲,他家的炕上还有一个正生着火的火盆。老人急忙帮着脱下表兄冰冷的湿衣服,替表兄盖上两床厚被子,还为表兄熬了姜糖水。馋嘴的我还喝了一口,感觉特别甜。

    寒冷的冬天,晚上也不冷清。大人们聚在一家,做针线活,拉家常,屋子里有辣辣的烟雾缭绕,可阵阵笑声却驱走了屋子里的寒气。有时有上了年纪的人在,就给大家讲古迹,那些古人古事里,都有着作人厚道、孝顺、有良心这样的道理,至今,一些故事的情节我都觉得很清楚。

    现在的冬天比过去真的暖和多了。小银鱼都少有了浮上冰层的机会。冬天里的雪也少多了,记得去年整个冬天,没下过一场象样的雪。大小的河流里水很少,还脏兮兮的,没有鱼存活,也几乎不冻冰,想溜冰,只得去人工溜冰场,穿了冰靴。溜冰场里人很多,但大家大都各自玩各自的,自然就多了一丝冷清。偶尔有初学者摔倒了,有人从旁扶一把,有时还遭到同来的人的阻拦,生怕跌倒的人自己摔坏了,会赖上帮助的人,好心不得好报,惹祸上身。

    现在的冬天气温越来越高,可置身于外面的世界,少有温暖的感觉;过去的冬天真的是寒冷的,可人心是温暖的。所以好多东西,让人无法忘记,一直深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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