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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姑娘看看个郎远去的身影,怔怔的出了一会神,直到不见蓝旌身影,这才腾身向庄中驰去。

    蓝旌别过姑娘,提足功力,似闪电般向天齐庙奔去,疾行约盏茶工夫,即见依傍在一座小山前的树林中,露出了一角红帘。蓝旌一见,加紧功力,速度突增,尚未至庙内,即已闻到喝叱与兵刃交击之声。待到蓝旌腾身至庙墙之上时,向内闪目一看,只见庙中横七竖八的倒了二三十个花子,仅有一具尸身,穿着劲装俯面于地。庙内天井中,尚有三处战斗,一处是病乞同一个中年汉子,一处是五行者中的三位,围着一个鹰鼻鹞眼的书生打扮的人。另一处,却是一个老花子同一个须发俱白的老者。三处人正斗得激烈异常,但却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的局面。但何以丐帮伤亡竟有如许之众?蓝旌细一搜查,方发现殿中尚有三个青年人,正自擒着一个小花子,在观战,看来尚未发现自己。蓝旌乃腾身而起,快如电光石火般,跃至大殿之上,四周打量一遍,见再无岔眼之处,乃一溜身落于殿后,那颓圯之处,闪身进入殿内,身法轻灵巳极,三青衣人竟毫无所觉。蓝旌抖手抛出一块捡自屋顶的破瓦于殿右,三青衣人同时回身右看时,蓝旌飘至那手挟小乞儿人的身后,一指点去,青衣人闷哼一声了帐,而蓝旌却伸手将小乞儿拉至身后,面向那两个转身回顾的青衣人笑笑,只气得两人,大喝一声,扑腾而至。蓝旌却从容的立于当地,背着双手,微笑着看看扑来的二人。二人见他如此光景,正不知是何方人物,怔得一怔,身形稍停,待想起同伴业已中暗算倒地不起,再行扑击时,突见眼前蓝影-闪,两人均觉胸前如中锤击,眼睛-黑,闷哼一声,即倒地死去。

    如此利落的身法手法,只看得被救的小乞儿,瞪着一双大眼,怔怔的看着蓝旌。蓝旌见他那副样儿,突然童心大起,上前一步,拉小乞儿至身前道:“喂!小哥儿,你想不道将同你们那老花子打架的老头给制住?”

    小乞儿点点头,诧异的望着蓝旌,蓝旌道:“我教你三招,你就能够将他制住,你愿意学吗?”

    小乞儿正是那捉虱子的小柱儿,意虽不信,但却硬硬的点了三下头。

    蓝旌-看笑了笑道:“好!我们到后面去!”

    说罢牵着小柱儿的手,走向殿后,即见他向小杜儿道:“你看好啊!”说罢,右臂一抬至胸前,倏然五指箕张,慢慢的向前推移,待臂将挺直时,突地划了一个圆圈,疾伸食指,点击而下,右臂竟是顺垂原处。

    至此向小乞儿道:“你看明白了吗?”

    小乞儿点点头!

    蓝旌道;“好!你演一遍给我看!”

    小乞儿此时竟然一变不信之色,庄容的依式演了一遍,只觉得自己的胸腹之间,似有一股大力,突的在自己抬掌至胸前时,猛然涌向右臂,推出后竟然力至五指,一翻腕时,力贯食指指尖,直欲破指而出,而那股力量竟然催动他一摔右手,变箕掌为指点,一缕劲风,起自食指“嘎”的划过地面,显出一道指痕,直看得小乞儿怔在当地,突地又欢跃而起。

    小乞儿的举动看在蓝旌眼里,亦不禁暗暗点头,乃道:“你再练习三次,感到运用自如之时,即来殿内找我!”

    说罢拧身一闪,已至殿内!

    蓝旌进到殿内,一看三处斗场,除了老者外,病乞已稳操胜算,三行者,却渐落下风!

    蓝旌身形一展,突地一掌劈向了老花子与白胡子老头之间,二人不虞有此,蓦地闪身跃开,双双向蓝旌瞪视,均打不定来人是敌是友,一脸的凝重之容!蓝旌却潇洒的立于当地,一动不动,停了约莫一刻钟之久,白胡子老头突地开言道:“阁下插手,究系何意?”

    但蓝旌却依旧是不动不语,只笑着立于当地。白胡子老者,白眉一展,方待发话,却见殿内走出了那业已被擒的丐帮小花子。用目一扫殿内,自己的三人,业已倒于殿中,不由得心情沉落,脸色连变,沉声向蓝旌道:“敝友三人可是阁下所伤?”

    蓝旌此时见小花子出来,即向白胡子老者摇摇头,指小花子道:“是他!”

    此话一出,不但老花子大感诧异,就连那白胡子老头也被激得敞声而笑,激动的道:“阁下大白天说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小于乃是殿中三人所擒,怎的会被他伤倒!”

    蓝旌一笑道:“阁下不信是不?他不但能击伤他们三人,即连阁下也不够他三招的!”

    此话一出,只气得白胡子老者怒极反笑,即连一旁的老花子,也斜眼看了蓝旌一眼,认为这年轻人若不是来此搅闹,就定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要知老花子乃是丐帮的护法,一指丐祁方,小柱儿正是他的徒弟,连为师父的才与当面的敌人,被人称为邪行白头翁的谢行打个平手,徒弟却怎会三招降敌。故而老花子祁方,突地启口道:“老邪,还是继续我们的,你既”

    话尚没完,蓝旌突地向邪行白头翁道:“你不信是吗?这样好啦!

    你与这小花子对上三招,假若你能躲过他的三招,我就将这颗头颅输给你如何?”

    老花子一听,怔怔的看了这面前年轻人一眼,更认定他是一个疯子。但当他看了自己那跃跃欲试的徒弟一眼后,不禁心中大起疑惑,索性就闭口不言,看情形发展如何,反正邪行白头翁可不能自眨身价,对个后辈,硬施辣手,故而竟立于一旁,不再言语。

    邪行白头翁心中,也自盘算忖道:“我就同这小花子过个三招,不伤他也就是了,完了让这小子自行了断,免得在此疯疯癫癫的碍手碍脚,耽误老夫行事!”

    想至此,即向蓝旌道:“娃儿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人,老夫就破例同这小哥儿玩两招,也好打发你上路,免得在此若厌!”

    蓝旌-听,笑笑向小乞儿道:“看你的啦!大胆去,要想成名,可就在这一次了!”

    小乞儿果然挺胸下场,面对着邪行白头翁这老江湖,竟然是毫无惧色,只看得一旁的老花子一指丐祁方大为疑惑,即连那邪行白头翁亦大为奇怪,乃加了一份小心。

    邪行白头翁见小花子站好,乃向他道:“好!小哥儿!你可以出手了!”

    小乞儿面容一肃,突地一抬右手,提至胸前,五指箕张,缓缓前推!

    此招一现,只见那邪行白头翁,突然面现惊容,向身旁的少年人看了一眼,迅即暴提真力,注视着小乞儿的动作,竟是一瞬不瞬!这种行状,落在老花子一指丐祁方的眼中,更是懔骇,对这蓝衫青年人,顿时改观,不暇多想其中的原因,老眼紧盯着自己的徒儿,一瞬不瞬!

    只见小乞儿缓推的右掌,尚未挺直之时,那邪行白头翁突地似遇蛇蝎般的,双目紧盯小乞儿箕张的五指,怒哼一声,一掌切下。小乞儿却于此时,倏然翻掌,抓向了邪行白头翁的右掌腕脉,小手看来,竟不及腕脉一半之粗,然而邪行白头翁却似甚为忌讳般的,一缩右掌左腿猛抬,踢向小乞儿身前!

    小乞儿却于此时,倏然摔手,变掌为指,食指划向那邪行白头翁的左脚股际,只听“哧”的一声裂帛衣响,紧接着邪行白头翁,嘶叫一声,斜斜倒地!

    顿时半身如同瘫痪般的,怒容满面的指着小乞儿道:“你这小子,是从谁学的这一式三招‘却邪手’!”

    此话听在小乞儿耳中,大是惊异,忖道:“什么?这就是‘却邪手’?”

    小乞儿看到了那邪行白头翁愤怒的面色,不期然伸手一指身旁的蓝旌!

    邪行白头翁一眼瞪向蓝旌,打量了一遍,突的废然叹口气道:“哥儿可是来自东海?”

    蓝旌庄容道:“不错,谢前辈当知晚辈不出手之原因吧!”

    邪行白头翁一听此话,突地怔了一怔,旋即看到了那殿中三人倒地的身躯,蓦地睁眼向蓝旌道:“好,好!有其师必有其徒,老夫承情了!

    哥儿回转东海时,向令师言讲,老邪有生之年,定然拐着这一条腿,渡海去向令师请教禅理!”

    说至此处,突闻一声厉叫,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吼!原来在激斗中的两处人,在发现了此处状况,一见邪行白头翁倒地不起,与病乞激斗的中年人,一个疏神,被病乞一掌切中腹部,顿时厉叫一声,萎地不起。因而也影响了那鹰鼻鹞眼的书生,被三行者之一,打了一拳,闷吼一声,将三行者之一击了一掌,冲出圈外,疾向庙外飞驰而去!

    病乞却一闪身同二行者追击而去!

    邪行白头翁看了一眼,突地挣扎而起,半撑着身子,向老花子一指丐祁方道:“我一生中,就是同你斗个不停,亦斗得心中甚是服你。假若有兴,望能来嵩山少林,找老邪谈谈。自今而后,江湖中即将除去老邪之名,佛门中添一苦行之僧!

    你可愿意?”

    老花子一指丐祁方恭手道:

    “恭喜老邪,你今日脱却尘世之心,只要有暇,老花子定当赴嵩山去叨扰你一杯佛门清酒!”

    邪行白头翁突地面现笑容,撑着那一拐拐的身形,向蓝旌一颔首,摇摆而去!

    将及庙门,突地转身向老花子道:

    “贵帮此次遭袭,乃因得罪了齐天府的主人,尚望你能注意才行!”

    老花子扬谢一声,看着扭身摇摆出门的邪行白头翁消失门外,这才向蓝旌一抱拳道:

    “谢谢少侠援手,只不知令师可好!”蓝旌抱拳一礼,道:“多谢前辈挂念,敝师健壮如昔。此处业已完事,齐天府中,尚有事待办,晚辈告辞了!”

    老花子一指丐祁方突地道:“乱葬岗中,传音邱七的也是少侠吧!”

    蓝旌业已腾身而起,闻声回头道:“那算不了什么!”

    声落,人已落于庙墙之外,却正见病乞邱七同二行者,疾奔而来,双方互视一眼,蓝旌擦身而过时,向邱七笑笑点点头,疾驰而去!

    邱七却突然一停身形,看了一眼蓝旌,突地似想起了什么,猛转身,疾射庙墙之上,一看老花子祁方,正同小乞儿在忙着搬运伤者,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落地与二行者,帮忙搬运伤者,并向老花子一指丐祁方道:“师兄,那蓝衫少年人是谁?”

    老花子向其将详情述说一遍,直听得病乞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柱儿,蓦地感慨的道:

    “看来丐帮也该兴一兴了!只可惜今日错过机会,更可恼的是那风流书生白扬,亦被他逃走!

    真是丢人!可惜!”

    老花子一指丐祁方,忙着治伤,并未接腔,病乞邱七也只好动作快一点忙着搬运伤者了!

    蓝旌前赶的身形,直如扬风闪电,在快近庄中时,突见乱葬岗方向,人影一闪,蓝旌业已看出,乃是那天齐庙逃逸的书生,即折转身形向乱葬岗中看去,只见那鹰鼻鹞眼的书生,正在乱葬岗,俯身在那横七竖八的四僧等人尸体上翻找,突见他从狮僧身上,找出了两个玉瓶,一个盛黑色药丸,一个盛红色药丸。他将黑色药丸倒出一粒服下,顺手藏于怀中,却把那红色药丸玉瓶,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竟是如获至宝般的摩挲不已。久久始小心的放于怀中,然后又至那嚼舌而死的恶屠身上,穷搜一遍,突地自恶屠腰胯之处,又搜出了一物,一看,竟然是一枝梭形之物,顿时笑容满面的轻啸一声。

    蓝旌梭形物入眼,借着风流书生轻啸之声,闪身飘然射落他的身后,伸手自其掌中夺下梭形物,顺手一指点中麻穴,转至正面,将其怀中的玉瓶和几个油纸小包出,风流书生倒在地上,惊震的看着蓝旌。当蓝旌看到了那红色玉瓶上的标签后,突地俊目一睁,神光倏射风流书生一眼,狠狠的瞪着他,随即解开油纸包一看,不由气得怒哼一声,一指点向风流书生眉头,顿时毙命倒地。蓝旌犹气不过的,一脚将其踢飞老远,狠狠的呸了一声,三把二把将油纸包的东西毁掉。方待将红色药丸玉瓶,一并毁去,突地似想起什么般地,又同那黑色玉瓶一并藏起,这才腾身离开坟地,向庄中驰去!

    卧虎庄的一座大宅院中的大厅上,此时正似办喜筵般宾朋满座,两张大圆桌,围了有十几个人,男的一桌,女的一桌,男的桌上十人,刚刚全满,而且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居中者赫然是那被尊为武林世家之首的中原老庄主原存,人称一剑震中原的老侠,红颜国字脸。左首坐的是东海老岛主海鳌,人称闹海龙。再下去一顺三位老侠,竟然是南江北何西岳的老庄主,一个个气宇轩昂,精神矍铄。中原一剑的右旁的右旁又连坐着四位不似中原人氏的高鼻深眶奇装异服之人。主位上却陪着一位儒服懦巾的老者,满面红光,神色欢愉,面团团极不似读书之人,尤其是那一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更现出了他的狡诈寡仁。但在表面上,却表现得一派大儒风度,频频与五世家的老人们干杯,井与那些异服之人亦欢谈甚洽,不时的掉首向另一桌仅有六人的女席上,频频招呼,显得场面甚为热闹!

    蓦地,女席上站起了一身白衣的俏姑娘,正是那白宁馨姑娘,举杯向主人道:

    “小女子敬主人一杯,算我这不速之客的陪礼!”

    面团团的主人,大笑着站起,方待端起自己手中之杯,却见白姑娘一手端着空杯,一手执壶,倒满手中杯后,一扬手,将满杯酒凭空飞至主人面前,主人接于手中,一饮而尽,照照杯敞意的笑谢一声。白姑娘却又另执一杯,倒满酒后,顺着中原、东海、南江、西岳、北何的顺序,一一各敬一杯。最后亦各敬异服蛮人-杯,这才坐下,满意的笑笑,向身旁的三个女的悄声道:“你们环佩姐妹,如今可都完了心愿,夫婿可好吧?

    小心啊!你们老爷子在这儿,可莫出了洋相!”

    环佩二女笑叱一声,那作大嫂的玉儿,却突的一皱眉头道:“馨姑娘,怎不见他们呢?”

    馨姑娘闻言,悄悄的道:“他们,他们是谁啊?”

    玉儿却仍旧一皱眉道:“人家同你谈正经,你怎的老是玩笑不停呢?”

    白姑娘突地看了一眼另两个女子道:“我刚到此地,如何知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主人啊!”玉儿闻言,向另一长得甚为丰满的年轻少女道:“卢姑娘可知原先来此之人到何处去了?”

    那被叫做卢姑娘的少女,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妇一眼,摇摇头道:“我也是刚自亲戚家回来,家里的事,还都没谈说呢!”

    玉儿接着道:“那么卢少奶可知道?”

    那少妇娇媚的一笑道:”我早上才自娘家返来,亦是不知!”

    玉儿失望的看了白姑娘一眼,白姑娘却道:“你们五家来了九人,还会失踪吗?

    伺况此处卢府上,乃是你们五家的好友?我包你没事就是了!”

    玉儿虽仍忧心忡忡,然而听白姑娘一说,倒是实情,亦就暂时放开怀,强作欢容,谈笑起来。

    此时主人,突地向那少妇与少女道:“你俩到厨下去催催酒菜,叫他们快一点!”

    同时吩咐侍候的婢女等道:“你们也都下去,先吃饭去吧!

    吃完了再来。这儿让我们自己来料理!我们也好谈谈体己话,你们在此反而有点碍手碍脚!”

    说至此向座中道:“各位说可对?”九个人都哈哈大笑,笑声中仆妇都已出厅而去!

    主人即连连劝酒,接着向中原道:“原兄的孙儿,听说已是脱险归来,不知是真是假?”

    中原老庄主敞笑一声,欢愉的道:“多谢卢兄挂怀,我们五家的人都已完全脱险,今天来此,正是商议今后行止,顺便来看看卢兄,只是太打扰你了!”

    主人道:“原兄说哪里话来,只不知如何脱险?今后各位有何行止?

    可否在此一谈?”

    中原宏声道:“诺!诺!孩子们脱险多亏了那边席上的白女侠同她那蓝衫无影豪士蓝旌表哥。今后行止,正是想借卢兄此处,向江湖上宣告下我们五家的意愿!

    卢兄素称江湖中赛孟尝,交往众多,我们之意乃是今后五家将不受任何人约束,仍然同往昔一样,为江湖主持正义!”

    卢姓主人赛孟尝,突然站起,将面前一空杯端起,斟满一杯,脱手向另一桌推去,酒杯停在白姑娘面前。却听赛孟尝道:“老朽不知姑娘,竟是五家大恩人,现在特奉一杯,聊表敬意!”

    白姑娘深意的看了看面前酒杯道:“小女子怎敢当卢前辈如此谬奖,长者赐不敢辞,小女子谢了!”

    说罢执杯在手一钦而尽!

    白姑娘仰手一照空杯,赛孟尝突地长啸一声,坐在桌上的五家老庄主,顿时一怔,而那奇装异服的蛮人,却闻啸起身,各自用手一抹脸,拧脱身上服装,露出了一身劲装,现出本来面目,竟是四位老人,其中那胖的竟是一个和尚,而且五家老庄主,对此人甚为熟悉,赫然是那恶弥陀恶僧。五家老庄主一见,突地起身,齐向赛孟尝道:“卢兄有何指教?”

    各人都提聚功力,凝神戒备。

    赛孟尝却道:“我卢益升人称赛孟尝,黑白二道都与我有来往,但却甚少有人知道我的底细。我就是那齐天府中的副总管卢虞,今天在这齐天别府中,趁你们自投来此,我们谈谈条件,合则留,不合则去!

    你们五家先来的人现在正是这厅底牢中之囚,你们五家若能依上次所谈条件,分别在原处建立齐天分府,则继续合作下去!否则,就请五位一并留此,陪一陪你们的家人!”

    五位老庄主一听,顿时都怒容满面,尤以南江为最。选择此处,乃是他的意见,想不到多年老友,一向仁义著称的赛孟尝卢益升,竟然就是自己五家的仇人,这种自投罗网的安排,均出自他一人之手,故而踏前一步,戟指赛孟尝卢益升骂道:

    “姓卢的,你还是人吗?”

    赛孟尝卢益升,不屑的一哼,道:“我算人干什么?武林中为我控制后,我就是神!我当人那不太委屈吗!”

    南江方待发作,突地自大厅门口,急匆匆的跑进个小丫鬟来,向赛盂尝道:“启禀庄主,姨奶奶她”

    赛孟尝一听,突地抓起丫鬟,跃身至厅门口,向恶弥陀等道:

    “尚请四位方主监视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罢身形倒退出庭,伸手在墙上一按“哗啦”“轰隆”连声大响中,大厅门窗均闭,厅中一暗又明,一颗大的宝球,突显大厅正中。

    赛孟尝卢益升,抓着丫鬟退出厅外,关闭窗门后,这才回身同丫鬟道:

    “姨奶奶怎样了?”

    丫鬟余悸犹有的道:“她同吴行表少爷死在房里了”

    赛孟尝卢益升,一听此语后一推丫鬟,跌于当地,腾身即向后院闪去。一刹时,来至房中,一看,他那最宠爱的姬妾,山菊花正赤条条的与他的表侄吴行俩拥抱在床上死去。掌起方待击去,倏然放下,近前将二人细一端详,突地面现惊容,飘身出屋,腾身上房,向四周打量,但却毫无发现,突听大厅中,轰轰连声,神色一变,跃身腾起一直射向大厅而去!

    就在赛孟尝同五家庄主在厅上饮宴正志得意满之时,齐天府的后院墙上,倏然窜入一条人影,一身蓝衫,飘射而下,正是那少侠蓝旌。闪躲之间,见一条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向中央一间上房闪入,蓝旌一打量四处,竟然是无人行动,只听得院西南角上,嘻笑与淫荡之声,时而传出,处侧门望去,有人穿梭般行走于走廊之中,此处后院,竟然悄无人声!

    蓝旌即大胆的向刚刚发现人影之处飘去,走近窗前,突听屋内传出一句娇甜的声音道:

    “好人,快来!老鬼正同他们在厅上闹酒,仆妇们都被我打发去侍候他们了,快,快!

    我的宝则儿。”

    另一个男声气粗粗的道“姨娘,不行”

    女的紧接着道:“什么?你叫我什么?”

    男的紧接道:“好妹妹,恐怕”

    女的急道:“怕,怕!怕什么?”

    接着腻声道:“唉:这才乖!唔!唔”刹时间,更传出了气喘吁吁,与娇唔连连,床摇钩动之声,直羞得蓝旌面红耳赤,心中暗呼-声:“倒霉!”

    方待离开,突地一停身形,忖道:“我何不如此,如此?”

    此时突听那粗声道:“昨天来的那个妞儿呢?”

    女的道:“好啊!你竟是想着那囚犯啊!”男的似吃一惊,断续的道:”我有你怎敢想她,是风流浪子问我呢!”

    女的道:“在大厅地下牢中囚着呢,怎么浪子想打她的主意!

    呸!凭他那绣花枕头!”

    男的道:“你把锁匙借我用用好不?”

    女的道:“只要你听话。随叫随到,我就借你!”

    男的道:“我几时违背过你!”

    女的满意的“格格”-声,紧接着又唔唔不停,模模糊糊的道:

    “在枕头底下有二把,你拿一把去吧!可要小心啊,好人!

    唔”蓝旌听至此处,突地闪身进入房中,再进入内房门边,偷眼向屋内一看,赶紧闭住二眼,伸手向床上点了一指,顿时云散雨停,一对欢乐中的人儿,就长乐永去。蓝旌闪身进内,伸手摸出二把锁匙闪身出房,来至大厅后面。正搜寻间,一阵低语,隐隐约约传来,回身一看,四顾并无人影,再细一谛听,隐然是来自墙根,踏前一步,更较清晰,细一打量,即见一处锁孔,试将锁匙插进一扭,吱的一声,整个墙壁,突然内陷,露出了一道门户。蓝旌闪身入内,步下台阶十余级后,一丝灯光射出,只见一间房内正坐着两个人在喁喁低语,蓝旌一看,认得正是那叫岳鹿的小厮,与梅儿的使女,实际上是西岳的孙儿孙媳,乃轻轻一敲门。待两人抬起头来,蓝旌才道:

    “鹿儿,你拿此锁匙,等在通道尽头,待我叫你们出来时,就同其他的人一起出来,懂吗?”

    岳鹿一听,诧异的道:“你是谁?”

    蓝旌笑笑道:“我叫蓝旌!”

    岳鹿同梅儿同声惊呼道:“你就是旌哥哥!啊!馨姐姐呢?”

    蓝旌道:“她就在这上面。”

    用手向上指,然后转身道:“别忘啦!快去叫他们出来!”

    随即腾身跃至出口,一看外面没人,闪身而出,将门再行带上。突听一阵脚步之声传来,蓝旌赶紧躲好,突听来人边走边谈的道:

    “莺儿,你去看看姨娘是否要吃饭,吃什么,到厨下来说声!”

    即闻一娇声道“知道啦,我先去净手就去!”

    原先发话的人笑骂一声:“脏蹄子!”

    嘻嘻哈哈的,向西南角厨房而去,蓝旌闪身而出,一跃上庙脊,伏卧其上,待不多时,突见一个小丫头,飞般的尖叫着向大厅奔去,随即听到轰隆的关厅门声,又见一老人进入屋内,蓝旌却于此时,附贴瓦面,向厅内传声道:

    “馨妹你可在厅里?”

    即闻白姑娘传音道:“我们被关在内厅了!”

    蓝旌道:“厅内可有对方之人?”

    姑娘答道:“有四个!”

    蓝旌道:“能收拾吗?”

    姑娘传音道:“二对一没问题!”

    蓝旌道:“好!现在就动手,最好能速战速决,我马上给你们开门!”

    说罢飘身下落,来至门前,伸手向门旁暗钮处一按顿时窗启门开,轰隆之声与厅内拳风掌劲,成一阵雷声般传出,蓝旌闪身向后院转去,突见黑影一闪,自屋脊跃至厅脊,蓝旌知是刚入房的老人,乃闪身至厅后,将门开开叫道:

    “出来吧,鹿儿!”

    声尚未完,即听见飕飕连声,先后八条人影窜出,蓝旌道:

    “到前院去!”话落,他却腾身而起,跃上厅脊,蓦见黑影一闪,落入前院。蓝旌大喝一声,疾扑而下,向着前面黑影,就是一掌,当头压下。

    前面黑影,正是齐天别府副总管,人称赛孟尝的卢益升,身形犹未落地,即闻声到掌到,凌厉无伦,脚垫地面即腾身斜出,蓄势转身,一掌击向扑击追踪而下的蓝旌,掌风竟然毫无声息,掌劲阴柔至极!

    蓝旌下落的身形,突地双腿一剪,双臂左滑,身躯倏的右转,斜滑而下,脚甫沾地,即感身后柔劲袭身,耳中并传来一声狠极怒喝,紧接着一声似豺嚎般刺耳的冰声传来:

    “好小子,竟敢在你大爷面前撤野!”

    赛孟尝卢益升儒衣飘风,业已欺近蓝旌身畔,蓝旌身尚未转,即右掌疾挥,身随掌转,左掌拍向卢益升的右肩,二人顿时缠斗一起。三招一过,赛孟尝知已遇上劲敌,突地停步不动,一双眼中,闪出两股无比狠毒的煞光,射向蓝旌,似欲将之生吞活剥才得甘心。二人旋转二圈,竟都毫无机会。蓦地赛孟尝卢益升,身形倏停,双眼暴睁,右掌巳慢慢抬起,渐渐幻出怪异掌影,罩向蓝旌兀立不动的身形,俟机而动!

    就在他右掌变招之时,蓝旌蓦地左转,一下子堵住了赛孟尝突袭而至的掌风,使之无从下手。那赛孟尝嘿的一声冷笑,放下右掌,接着又慢慢的悄提左臂,脸色显得异常阴冷可怕。

    此时,突然刷刷连声,厅中,射出了一条快捷的人影,跃向院中,紧接着另一条更较快捷的白影,随着疾射而出,落地后向前面人影,一指点去。前面身影竟是那江湖中出名的淫魔恶弥陀!

    后跟的正是俏姑娘白宁馨,姑娘指尚未到,前飘的恶弥陀洪声笑道:

    “好啊!女娃儿,你较屋中的那三个尤为俊丽标致,让佛爷陪你好好玩玩!”

    说罢一闪身,躲开指戳,腾身而起,跃向左面房脊,口中却道:

    “来啊!我们大动大动!”

    姑娘怒叱一声,身起掌出,一记柔绵掌风,毫无声息的袭到恶弥陀身前,恶弥陀一觉柔劲上身,顿时闪身飘下,疾射东房,口中向那西房上的白姑娘道:

    “吆!软绵绵的柔劲,多滑溜啊!乖乖!”

    一派下流话,只气得姑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晃身,展开“柳絮飘风”的身法,落于当地,蓦地向那立于当地不动的赛孟尝点去一指,刹时间将蓝旌与卢益升的僵局解开。蓝旌大喝一声,一掌向赛孟尝拍去,赛盂尝卢益升,亦挥掌相迎,顿时频施重掌.招招着实的硬拚起来。

    恶弥陀一看自己弄巧反拙,突然飘身下落,但就在他下落之时,姑娘却腾身而起,紧迎着恶弥陀就是一指二掌,齐齐施袭,只击得恶弥陀连连怒叱,招招被动的应敌,处处显得掣肘。怒吼连连中,恶弥陀突的拚受一指,双掌击向姑娘,姑娘又不愿两败俱伤,撤指挥掌,硬碰来掌,恶弥陀一见,心下暗喜,掌未对实,借劲即猛撤掌力,踏步后跃,腾身而起,又故技重施,欲以轻功与姑娘较量。他却不知姑娘轻功乃得自异传,姑娘微哼一声,腾身追去,刹时即距恶弥陀仅余尺许,掌风柔指齐施。恶弥陀不知厉害,依然折身斜跃,姑娘却迎截而至,一指点去,只迫得恶弥陀仰身蹬腿平飞而下,姑娘即腾跃越过他的身形,一掌自上空击下,只打得恶弥陀,掌屈身翻,被迫落地后,气喘吁吁的望着姑娘,脸现惊异之色!

    心忖:

    “这妞儿怎恁的了得,掌指狠辣,轻功尤高,是谁调教出如此厉害的年轻好手?”

    心内思付,但外表可不能现出怯敌之意,乃伪装惊异的口吻,遮掩道:

    吆,吆!妞儿,好俊的功夫!动起来如此快捷,你佛爷可真受不了啦!”

    又是一派的脏语,姑娘大是震怒,娇叱一声,一记“兰花手”倏然而至,直袭向恶头陀前身。恶头陀一见“兰花手”大为震骇,顾不得身分,双掌齐推,双脚猛蹬,一式鹰扬隼飞,冲天而上,借势跃上屋顶,向院外就待逃去。姑娘恨极了这脏话连篇的恶头陀,怀中掏出“震天雷”玉手一扬,疾劲的射向恶弥陀.恶贼尚不知是什么,闻声抬掌,未回头即拍击而下,仰天一声哈哈道:

    “妞儿,我们后会”话尚未完,身尚未起“轰”的一声,屋塌墙翻,夹着一声凄厉的惨嚎,消失于烟硝灰雨中。

    轰声影响了厅内的战斗,南江北河,与一个干瘪的老头对敌,干瘪老头乃出名的漠鹰王五,鹰爪功碰上了南掌北拳,威震武林两大世家,如何讨得了好去。本已接近尾声的战斗,突被爆炸声所惊,尤其那一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嚎,漠鹰王五,已听出乃发自恶弥陀之口,不禁缓得一缓,顿时重重的挨了南江北河一拳一掌,只打得他狂吐鲜血,两眼冒火,胡乱的拒抵两招,业已不成招式,被南江北河复加一招,即时了帐。

    连环性的演变继续发展,漠鹰王五的狂吐鲜血,被击倒地。影响了与西岳东海对手的长白枭穆柯,一怔神之下,东海的一记杀手铜,生生的将之砸得脑浆进裂,四散溅射。钢刀呛朗朗落地之声,惊了那与三个娃儿时敌的南荒邪神豪格飞,回首一望,一抹脑浆恰恰射到,溅了一脸,顿得一顿,玉儿的兰花手拂出,生生将邪神的脑脉截断,刹时死去!

    屋中人,只有原同白姑娘共击恶弥陀的中原,在姑娘追击恶弥陀,嘱留屋掠阵,此时一见敌人尽歼,而厅房中适时拥进了自囚室中脱出的八个男女子弟,乱糟糟的吵成-团。原来,八人走出地室以后,来到前面,适见姑娘同恶弥陀,蓝旌同赛孟尝斗得正酣,看得入了神,待到轰隆一震,这才知道厅中尚有激斗,一拥而入,竟然是刚刚结束。八人一见三女无恙,顿时齐齐向前慰问,五个老人平日威严尚在,此时竟受了冷落。中原见状,沉声喝道:

    “让他们尸身抬出去,给卢益升老贼看看!”声落人动,刹时间抬出外面,向蓝旌与赛孟尝对掌的附近一扔!

    齐向场中看去!

    只见蓝旌蓝衫飘飘,神色泰然,那股不怒自而威的气势,又已显露无遗。只是双脚却已陷于地中五寸许,而那赛孟尝卢益升,在招招硬拚,蓝旌未施全力,存着要累垮老魔的心理,老魔已是双足下陷尺许,额际冒汗,脸色灰白,胸腹之间,起伏不停,口中已微闻喘息,显然已至功力之极限。此时正拼过一掌,望着那不怒自威而又潇洒的蓝旌,心生惧意,又恰恰看到了四方之尸体,顿时劲力全泄,瘫软的向下矮去,腹将及地,突见他神色倏整,向蓝旌看了一眼,猛挺身形,奋力拔出双足,竟连看也不看众人,神情凝重,步履艰困的,一步步向大厅走去。

    五位老庄主尚待拦阻,蓝旌却突的一使眼色,五位庄主顿时停身,只见那一代魔头,被誉为赛孟尝的卢益升迟缓的步入大厅之中,稍停,一声巨烈大震“轰隆”一声,大厅中烟硝四起,屋瓦齐飞,墙塌屋倾,一代魔头竟然自绝于巨型的炸药轰震之中。

    众人方自嗟叹,倏听一声凄厉的呼号,口喊:

    “爹爹,爹爹!”

    一条纤小的白色身影,踉跄的冲向大厅之中,一闪而没。一条蓝影,适时穿进屋瓦齐落,烟硝弥漫的大厅中,疾如鹰隼般一闪而没。

    就在此时,一句凄厉的呼号道:

    “公公,你等着媳妇来地府侍候你了!”

    厅门口一条花影,突向墙上冲去,白影一闪,瞬眼间险险抓住花影,拉后一看,业已头破血流。

    白姑娘向花影道:

    “卢少姐,我知你并非卢爷亲子之媳,他自绝以谢武林,你应节度保重才行,何况你已身怀六甲,而且你那良人并不在此,你可想到这些?”

    少妇闻声,只是啼哭不止。

    而此时厅中,却突然一声大震,屋瓦齐飞,烟硝复起,震声中一声锐啸,冲天而起,一条蓝影,夹着白影,疾升大厅屋面以上四丈有余,啸声中含着无比的豪气

    本是吓得脸色连变的白姑娘,此时却面带笑容的仰首看着那蓝衫白影舒缓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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