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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小说网 www.78xs.cc,宇宙杀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这个问题,雷老一直没有回答过,所以原振侠又再一次提了出来。

    雷老神情很尴尬,支吾了片刻,才道:“小毛说我是做梦,可是我不愿自己骗自己,我知道那不是梦,是实在的事。”

    雷老的这番话,听来好象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他的意思是,一切发生的事,为他带来了精神负担和压力,如果他自己也相信那是梦境,自然压力也消失了。

    可惜每一个医生都告诉他那是梦,他却偏偏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不但他的精神压力一点也没有减轻,连那些医生也成了“屁医生”

    原振侠这时,心中想,雷老和昌叔商量,昌叔一定会拒绝。因为昌叔要是答应了,至少就要原振侠,也到那个被雷老称为“古墓”的地方去!

    雷老可以一再进入梦境中的古墓,但是他用什么方法,把原振侠也带进去?

    所以,原振侠把话说在前头:“雷老,昌叔若是拒绝我帮忙,可想而知,麻烦不是很严重,要不要人帮忙都无所谓,你也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雷老一听,立时现出极度不以为然的神情,而且有“你懂甚么”的不屑。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原振侠感到没有什么可以再做的了,就转身走向门口。在门口,他顺口说了一句:“雷老晚安,锁好门。”

    雷老又“哼”了一声:“我向不锁门,谁要来,只管来好了。”

    原振侠心中,只觉得好笑──像雷老这种时代的人,思想和行为,往往十分矛盾。

    雷老很自豪地说他向不锁门,那是表示他为人光明磊落(中国北方乡下,屋子的门要打开,表示没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可是他又在房间的地上,布下了梅花八卦桩去防人,不是矛盾得很吗?

    原振侠倚在门框上,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告诉雷老:“你什么时候出市区,可以在我那里歇足。”

    雷老居然十分知情识趣,甩手拧头:“别客气了!你们这种新派人,屋子里说不定藏着女人,我老头子去了,可不方便。”

    原振侠听了雷老的打趣话,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住所,虽然不大,可是出色的美女如黄绢,如海棠,如玛仙,也都曾经留恋不去,不知有过多少甜蜜难忘,回肠荡气的日子。可是如今,却什么也没有了。

    一想到这一点,原振侠不禁大是怅然。本来,他还想雷老多说点经历来听听──雷老百年来在江湖上的阅历,义气儿女之间的恩仇,必然有许多曲折离奇的故事。

    可是这时,他想到自己生命中的三个女人,一个和外星人产生了真正的爱情,一个则干脆变成了外星人。

    另一个为了拯救一个在危机中的星球,在茫茫无际的宇宙之中飞驰。能在住所中陪伴自己的,只有酒和音乐。

    他怅然之余,感到自己的遭遇已经够离奇的了,自然意兴阑珊,没有兴趣再听别人的故事了。

    雷老送了出来,刚好阿财和几个人走了过来。雷老吩咐两个人送原振侠出去,因为荒山野路,一个人走路,多少有点危险。

    而原振侠则自恃身手──他连远离地球的“观察地带”都去过,又怎会在乎这一段山路?

    再加上他的心情不好,不想再敷衍别人,所以一口拒绝。

    倒是阿财,依依不舍地跟了他一段路。看到阿财兴奋莫名,原振侠也代他高兴。

    这一晚,原振侠回到住所,已是深夜,又喝了好一会酒才睡去。

    第二天到了医院,那五官科主任就找了来问:“我叔公他──”

    原振侠苦笑着摇头:“我的看法,和精神病科医生一样,他是患了妄想症。本来也不要紧,可是他自己妄想,对不起他早年的一个救命恩人,这才严重。”

    主任倒真的十分关心雷老,神情焦急,连连搓手:“那怎么办?”

    原振侠笑:“走一步算一步,我已答应和他一起应付在梦境中的困难,希望可以有结果。”

    主任连连叹息,忽然说了一句:“他不是我的亲叔公,但他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我父亲是他从万人坑中拉出来的!”

    这句话,听得原振侠不禁遍体生寒──“万人坑”是大屠杀之后,处理尸体的方法。那是惨绝人寰的事,在乱世,多有发生,日本皇军,就在中国各地,不知建立了多少万人坑。

    主任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有血有泪。原振侠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表示同情。

    一连几天,原振侠的心情,都没有平复。晚上抬头向天,他倒宁愿阴云密布,不然,满天都是星星的话,他会试图找出玛仙,和她率领的那批爱神星机械人在什么地方──当然必然失望,他找不到,那就更加失落。

    那一晚,当他被门铃声弄醒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看了看床头的钟,是凌晨二时。第一下门铃声就已弄醒了他,他睁开眼,坐起来,心中在想:谁?

    当他走到门前的时候,门铃第二次响起。原振侠就打开了门,一面以手掩口,打了一个呵欠。

    他这个呵欠只打了一半,张大了口,就合不拢来了。站在门口,门一打开之后,离得他很近的,是一个身型颇为高大的中年人。肤色黧黑,皮肤粗糙,一望而知是日晒雨淋,户外的体力劳动者。

    原振侠从来也未曾见过这个人,可是打了一个照面,原振侠已感到自己认识这个人。

    最令原振侠惊讶的是,门外的川堂,本来灯光相当明亮的,这时却像是自己戴上了一副超级遮光的墨镜一样,变得十分朦胧黑暗。

    在离得较远处,更像是有两团黑雾,在黑雾之中,影影绰绰,像是有两条虚浮不定的人影,怪异莫名。

    原振侠对当时的惊异,倒不陌生。若干时日之前,有类似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一样的外星人,找上门来之时,他也产生过这种惊异之感。

    他立时知道那中年汉子是什么人了,可是却又极不愿意承认。他想到的是:我睡着了,我在做梦,我一定要从梦境中走出来。

    可是,他很快知道,那不是梦,是事实!

    同时,他已然明白了雷老坚决说,他的遭遇不是做梦的原因,因为那确然不是梦。

    要判断他人的经历是不是梦境,相当困难;但是要知道自己的经历是不是梦,却再也容易不过。

    原振侠知道,这时,站在自己面前,那个结结实实的中年壮汉,是雷老口中的昌叔。那看来被黑雾罩着的两个人影,是他的“鬼跟班”──雷老所说的全是事实,不是他的妄想。

    在惊呆之中,原振侠出不了声,那中年壮汉先开口:“是原大夫吗?我是陈昌。”

    他说的是一口长江以北平原上的土腔──原振侠这才知道昌叔姓陈。

    一个他几乎可以肯定只存在于梦境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而且在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个“鬼跟班”这事情不但诡异突兀,而且匪夷所思。所以,原振侠的神情,不免大是古怪。

    陈昌的神情,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又把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原振侠这才连声道:“是,是!请进来,请进来!”

    他身子让了一让,陈昌就走了进来──那两个在黑雾中的黑影,居然也向门口移来。

    原振侠的神情更是异样,他不由自主,向那两个人影,指了一指。昌叔居然也立即明白了原振侠的意思,是不想那两个,看来如同幢幢鬼影的不知名物体,跟进屋来。

    所以,昌叔转过身去,向那两个人影,急速地做了好几个手势,看起来像是一阵手语──原振侠精通流行的“手语”但这时他却无法看得懂,昌叔在“说”些什么。

    那两个裹在黑雾中的人影,也还以同样的手势。门外的川堂,在-那之间,变得更昏暗──并不是灯光忽然弱了,而像是有一阵烟雾涌了过来,把光线都遮住。

    很快地,看出去,外面已是灰蒙蒙地一片。这时原振侠为了要让陈昌进来,他已后退了一大步,陈昌又站在门口,他也不能走出去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原振侠已转回身,跨进屋来,并且顺手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门内和门外,就成了两个世界。门外的情形如何,再也看不到了,而门内则灯光明亮,很是清朗,一点也不受外面那种黑雾氤氲的影响。

    如果说,门外的川堂因为有鬼,而变成那么诡异,那可以肯定,陈昌是人而不是鬼。因为他的身上,并没有黑雾一样的“鬼气”

    陈昌走了进来,仍不忘向原振侠拱了拱手,很是客气:“真不好意思,竟就这样来打扰大夫。这里有一件小玩意,请大夫把玩。”

    他说着,就伸开手掌,托了一只玉蝉过来。

    在不是很强烈的灯光之下,在他粗糙的大手掌中的那只玉蝉,才一映入眼帘,原振侠就觉得宝光隐隐,非同小可。待陈昌的手伸到近前,原振侠定睛看去,只见那玉蝉刻工古朴有趣,玉质晶莹,有两道较粗,但是其红夺目的玉纹。

    最妙的是,两道鲜红的玉纹,自蝉的双目起,沿着蝉翅下来,把蝉的外形勾得栩栩如生。而且,还有许多其细无比的红纹,分布在蝉翼之上,宛若真蝉翼上的纹理。

    毫无疑问,那是稀世之宝。原振侠一时之间,也不禁看出了神,他呆了一会,才道:“无缘无故,怎好受你这么重的重礼?”

    他说着,也已移开了视线,仔细地打量起和自己面对的这个人来。

    由于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来历如此奇特,所以才不必讲究礼貌,就目不转睛地打量。确然,农民由于生活辛苦,看起来总比实际年龄为老。原振侠的第一个印象是,那是一个中年壮汉,这时看仔细了,他其实最多三十岁左右而已。

    这时,陈昌道:“大夫别客气,这种小玩意,我那里多的是。你随便拿去玩,这一件算是还有趣。”

    他说着,就已把那玉蝉,硬放到了原振侠的手中。原振侠也自然而然,握了一握。

    原振侠虽然久经风浪,上天入地,不知有多丰富的经历。但是午夜时分被人吵醒,来的是这样一个人物(还带了两个“鬼跟班”!)而且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自然不免有点紧张。

    人一紧张,手部和足部就会发冷,那是正常自然的反应──原振侠的手,本来也很冷,可是那玉蝉才一入手,就有一股温暖的感觉,自掌心直传了过来。

    原振侠吃了一惊,心知这玉蝉必定是一个宝物,自己不识货,所以只感到它的玉质好,纹路巧而已!而中国人送礼给人,不论这礼物多么名贵,甚至是他倾家荡产弄来的,也决不自夸,反倒十分谦虚。像陈昌刚才的那两句话,介绍这玉蝉,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还算是有趣”而已。

    原振侠知道自己的性恪,物欲并不强烈。可是此际,一握住了那玉蝉,他才知道一句最普通的成语的真正含意:爱不释手。

    他握着玉蝉,让发自玉蝉的那股暖意,流向全身。陈昌又笑了起来:“何况,也不是无缘无故,我有事情,要求大夫。”

    他一口一个“大夫”──那个北方话中对医生的尊称,原振侠作了一个手势,心想要推也推不掉。这玉蝉可爱之至,要是能挂在玛仙的颈上,衬着她雪白的肌肤,那只怕是人间最美丽动人的景像了。

    他想得有点出神,直到陈昌连咳了两三下,他才算回过神来。

    陈昌再道;“原大夫已听小猪儿说过了,唉!他大号叫什么?总是改不过口来。”

    原振侠笑:“他叫雷九天,有一个很响亮气派的外号,叫‘雷动九天’。是一个大大出名的武术大家,大人物,了不起。”

    陈昌扬了扬眉,有不相信的神情,喃喃说了一句:“真个那么了不起!”

    原振侠没有搭腔,这时,他思绪还是相当乱。他想到陈昌说这玉蝉,他那里多的是。

    玉蝉的用处是殉葬。中国人把玉蝉放在死人的口中殉葬,已有几千年历史,取其蝉鸣不绝之意──蝉这种生物,终其一生,不断地在发声鸣叫,大抵是想人死了之后,不致于哑口无言。

    而雷老又把昌叔所在之处称为“古墓”看来真有点道理。

    原振侠摊开手来,又向那玉蝉望了一眼:“这就多谢了,昌叔。听雷老说,你有点困难?”

    他收了人家的厚礼,自然不等对方提出,就自己先说了,好立刻说到正题。

    陈昌皱起眉:“是很麻烦。奇怪,小猪儿不是说有盖世武功吗?怎么他不敢单独出马,还要拉上你?原大夫你年纪轻,这”他说到这里,言词支吾,竟大有不相信,原振侠有能耐可以帮助他之意。

    原振侠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定是前所未有之奇。而直到现在为止,自己对要面对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一无所知,非从头了解不可。

    所以,他把那玉蝉放在上衣的袋中。(他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原振侠要是睡觉要穿睡衣,那还叫原振侠吗?)那玉蝉隔着薄薄的衣料,竟然仍可以把那股淡淡的暖意,传到他胸口的肌肤上。

    原振侠过去,满满斟了两杯酒,一人一杯,再请陈昌坐了下来。

    这时,他又想到,门外还有两个“鬼跟班”在,要是有什么人经过撞见了,也不很好。所以,他又向门口,望了一眼,迟疑着:“你那两位朋友──”

    陈昌呷着酒,若无其事地道:“他们跟我来拜见你,这才给你看到的,别的人,看不到他们。”

    原振侠心中苦笑,心想原来见到鬼,还是一种荣幸,等闲人是见不到的。

    陈昌说了那句话之后,双手转动着酒杯,半晌不语,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原振侠耐着性子等着。直到一杯酒喝完,陈昌才叹了一声:“原大夫,我的经历遭遇,实在是奇怪得难以向人说”

    原振侠摊了摊手:“不要紧,你只管说。我相信你的经历再奇,也奇不过我──我曾灵魂离开身体,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再回来的时候,身体已换了一个新的。”

    这件奇遇,原振侠十分引以为豪,所以常常举出来,作为他经历之奇的例子。

    陈昌听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连连点头──也不知是同意原振侠的话,还是另有用意。

    他吸了一口气,原振侠又替他斟满了酒──他不知道陈昌的酒量如何,但是知道这种英国麦酒,对中国北方大汉来说,两三斤不算什么。

    陈昌又想了一会,才道:“长话短说,当年我逃荒,又遇上了拉夫,被拉进了绿营,去打回子。”

    原振侠呆了一呆,因为陈昌的这番话,确然要消化一番,才能明白。

    首先,要知道时代背景──那是至少一百年之前所发生的事了。

    算起来,那是清朝同治年间的事。他提到的“绿营”是清兵的军营,就是在清装电影中常可以看到,制服的胸前有一个“勇”字的那种兵丁。

    那就是说,他在逃荒的途中,叫人当壮丁拉了,强迫着去当兵了。

    而当兵的任务,是“打回子”──那时,太平天国和东路的捻军造反,多半已经以失败告终;而在大西北,黄沙漠漠,天苍苍野茫茫的地方,又有西路捻军兴起。西捻和回族人的关系十分密切,所以简单地说,就叫“打回子”

    这些,都是中国近代史中相当重要的事。而且那个时代,兵荒马乱,天下不太平,人命如草芥,是中国无数苦难年代中,较为突出的一个时期。

    原振侠花了几秒钟,消化了陈昌的第一句话,向陈昌点了点头。陈昌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神情却十分佩服:“原大夫究竟是读书人,这种陈年旧事,也一听就明。我对小猪儿讲,他就不明白。”

    雷老的生活阅历虽然丰富,但是不读历史,自然也无法知道所有的天下大事。

    原振侠点了点头,示意陈昌继续说下去。

    陈昌脸上的肌肉,忽然抽动了几下,他接下来的话,道出了他面肉抽搐的原因。

    他道:“那仗打得人和人杀得都红了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人。刀在你手里,也在别人的手里,你手里的刀不去砍人,别人的刀就来砍你,所以你要拚命去砍人我第一次开仗,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我却不知道一刀砍下去,从人的身体中,可以涌出那么多血来”

    他双手用力在脸上抚摸着,又在面前挥动着双手,像是想把那可怕的记忆赶走。

    原振侠知道,那至少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他一回想起来,还是这样可怖,可知当时的情景,是如何惨烈骇人。

    陈昌停了一会,才又道:“我打仗勇,不到半年,就升了,带着十来个兵。一次,遇上了回子的马队,回子在马上,往来奔驰像旋风,手中钢刀挥动像闪电。回子的马刀锋利得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么锋利的刀,没有什么砍不断的。一刀把人头劈开,两半边的头,眼睛还能眨动!一刀把人斜砍成两半,是常见的事”

    陈昌描述着,用的是十分原始的语言,所以听来也就格外血淋淋。

    原振侠听得很不舒服,就阻止了他一下:“行了,不必说得太详细了。”

    陈昌却大提抗议:“详细?原大夫,沙场上,成千上万的人是怎么死的?我连万分之一都没有说上来。”

    原振侠苦笑:“我知道,在沙场上,人命比泥还贱,总请你长话短说。”

    陈昌吸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酒,这才道:“好,我那一小队人,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死的全部都肢体不全。我在一个回子挥马刀,向我砍来的时候,架了一刀,仗着力气大,顺势把那回子的手腕抓住,拖下了马来,上了他的马,没命也似地逃!那一队回子,就在我身后,哗啦啦地追,眼看要是追上了,非被他们的马刀,砍成了肉酱不可。”

    陈昌说得又紧张又激动,可是原振侠却并不为所动。

    因为他知道,当然没有追上。陈昌没有死在回族骑兵的马刀之下,他活了很久,超过一百年,和他同时代的人全都死光了,他还活着。

    原振侠急着想听,他如何和鬼魂住在一起的经历,所以绝不搭腔,好让他把这经历尽快说完。

    陈昌轻皱着眉:“那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我朝西逃,血红的落日,就在我的前面。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之间,眼前突然一黑,大团乌云,铺天盖地,把整个天都布满了。轰隆的雷声,一个一个焦雷,格辣辣地打下来,每一个都像打在人的头上。”

    陈昌说到这里,向原振侠望了一眼。

    原振侠豁出去了,心想,你喜欢慢慢讲,那就慢慢讲吧。所以他非但不再催促,反倒问了一句:“有雷必有电,那闪电呢?”

    陈昌一听,大有忽然遇到知己之感,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拍:“可不是,闪电自空中直射下来,像是一道一道的灵蛇,打得人眼花撩乱。我一面逃命,一面心想,回子马队该撤队回去了吧?可是回子硬是咬上了我,一直在后面追。”

    陈昌叹了一声:“这些回子追我,是想杀我,但结果,是造成了我的一段奇遇。”

    原振侠大是好奇:“你正在逃命,忽然有一群鬼魂来救了你?”

    陈昌道:“不是,那时,天色越来越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我看到前面,像是有一个峡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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