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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小说网 www.78xs.cc,真相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我是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呢?纯是一个“巧”字。我到这里来,是来找船长的。

    我知道船长在这个俱乐部,每天都喝得大醉,醉了就骂人,被他骂得最凶的人之中,有白老大、白素和我,有一个晚上,被已成了著名私家侦探、有侦探事务所很具规模的电脑室的小郭的一个职员听到了,知道小郭和我的关系,所以告诉了小郭,小郭又特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我。

    (至于小郭事务所的那个职员,如何会在这里出现的,那自然不必细表了,否则一个故事,只怕叙述十年八载,都讲不完!)

    收到了小郭的电话之后,我和白素商量了一下,我们都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一个人若是每天都喝醉酒,而且醉了就骂人,那么这个人的情形很差,是可以肯定的事了。而船长的情形一至于此,这原因,我和白素,当然也可以理解。

    白素叹了一声“船长十分无辜,事情既然由我们而起,我们应该尽量帮助他。”

    我对于当日的行动,始终不满,所以又咕哝了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位船长先生,可以说是无辜之极了,我这就去看他。”

    白素蹙着眉,没有出声,过了片刻,才道:“不论他受到什么伤害-我们都会设法补偿。”我没有再说什么,双方的意思,既然已经通过语言得到了交流,就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再说下去必然是不愉快的争吵,那是我和白素之间绝不会发生的事。

    于是,我就到了那个俱乐部,俱乐部有几个大航运公司资助,设备相当好,一进去就给人以豪华舒适的感觉。所以,当我首先看到了那三个人,急急自内走出来时,我心中也在奇怪:这三个人,看来虽然像海员,可是,绝不够级可以出入这样的俱乐部。

    这时,有一个职员走过来,问我找谁,同时也看了那三个人一下,皱着眉问:“三位是怎么进来的?”

    三人中的一个没好气道:“走进来的,怎么进来,难道爬进来的?”

    这人一开口,像是才吞下了一斤火药一样,后来看到的船长,则像是才吞下了一颗原子弹。职员很沉得住气:“我的意思是,俱乐部,要由会员介绍才可以进入。”

    那人一扬头:“哈山这老家伙,是不是会员?”

    若是航海者没听说过哈山这个名字,那就像共产党员没有听说过马克思一样不可能,那职员略怔了一怔才回答;“哦,是哈山先生介绍来的?有介绍文件吗?”

    人人都可以说是哈山介绍来的,当然口说无凭,职员的要求又很合理。我在一旁等着看那人受窘,因为我想他当然不会有哈山的介绍文件。

    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那人伸手自后袋中,摸出了一个又脏又旧的小皮包,打开,取出一张有胶封套的名片来,交给那职员。

    我斜眼看了一下,那是哈山的名片,职员把名片翻了过来,后面写着几行字,我看不真切,可是职员一看,神情立时变得恭敬无比,他双手把名片还给那人,连声道:“请进!请进!三位可以随便享用一切,哈山先生会负责费用。”

    我“旁观”到这里,里面已经响起了船长暴雷似的呼喝声和叫骂声。我一认出那是船长的声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时急急向内走了进去。

    那三个人对职员的态度怎样,我没有继续留意,但是猜想起来,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那人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们自己的花费自己会负责,别以为我们没有钱。”

    后面还有一些什么话,也没有听清楚,因为船长的叫骂声,简直惊天动地,而等我推开门的时候,船长正好拿着破酒瓶去对付那个已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人。

    我一看这情形,自然非出手不可——在这种时候,再不叫船长理智一些,那简直是船长的帮凶了。我一跃向前,飞起一脚,踢在船长的右手碗之上,踢得那个破瓶,直飞了起来,船长的手上没有了凶器,自然好对付得多了。我一面向他走去,一面叫了他一声。

    船长转过身,一看到我,又是几下怪吼声。我一接触到他的眼光,便愣了一下,因为他眼中的那种光芒,可怕之极,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个十分稳重的彬彬君子,可是此时,却哪里还是一个正常人。

    我心中十分难过,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他病情如此严重,所以还好整以暇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谁料就在这时候,船长一声怒吼未毕,双手已经向我的脖子上,直抓了过来。

    他用的力道是如此的大,以至才被他抓中脖子的时候,真像是两个钢箍,直箍上来一样,虽然不至于眼前发黑,却也好一阵金星乱冒。

    船长是绝对想将我抓死的,这时他处在那么严重的酒狂症症象之中,狂乱得完全失去了理性,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一点,从他瞪大了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他认为令得他处境完全改变的人之中,我也有份,所以才一见了我,就有那么多的怨毒。

    这时,旁边的人也呆住了,我当然不会容许这种情形持续超过五秒钟,我立时双手同时弹出一指,恰好弹中他的肘上。

    那一弹,令他双手松开,然后,我伸右手按住了他的心口,推着他前进,左手顺手在旁边的一个人处,抢过了酒。

    我把抢过来的酒,递向船长,船长十分自然地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我右手再一发力,他后退两步,颓然跌进了一张沙发之中。

    我立时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道:“没什么,任何事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一面说,一面向身后连做手势,示意拿酒来,因为船长这样的情形,令他尽快安静下来的方法,是再让他喝更多的酒,使酒精令他昏迷!

    等到船长又喝了近十杯酒之后,他的头向旁一侧,呻吟声大作,双手挥动着,可是连讲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时,那个被船长攻击的人(也是一个高级海员)仍然站着,又惊又怒,不断无意义地挥着手,想说什么,可是又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指了指船长,问他道:“你看到他的情形了,希望你别和一个酒狂症患者计较。”

    那人叹了一声,一副自认倒霉的神气,一面抹着脸上的血和酒,走了开去。

    几个船员走了进来,神情惊惶,不知如何才好,我问:“有医生吗?”

    有一个人在门口搭口:“这样的情形,神仙也没有用.别说医生了!”

    我循声看去.看见刚才我一进门就遇到的三个人,正在门口,可能是喧闹声吸引了他们来看热闹的,那句话,就是其中一个人说的。

    那个捱了骂的的人,到这时,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指着那三个人,十分不满:“你们快离开吧!就是因为我对你们所说的事表示了一点兴趣,才会有这种倒霉的事发生!”

    我在这时,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也不想去研究,因为对一个酒狂证的患者而言,任何细小的事故,都可以演变为不可收拾的大祸害。我只是在考虑,该把船长送到什么医院去,替他进行彻底的治疗。我考虑到的第一人选,自然是原振侠医生。

    原振侠医生其实亦不能算是一个好医生——他的杂务太多了,但是他有一个长处,像船长这样,由于心理沉重的负担而形成酗酒,以致成为酒狂症患者的情形,堪称疑难杂症,原振侠医生对付疑难杂症的本事,倒还在一般医生之上。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呼小叫的声音:“天,你是卫斯理,我认出你来了,你是卫斯理!”

    我不禁皱了皱眉,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指着这样叫嚷的。我用不是很友善的眼光去望着那个十分兴奋、几乎手舞足蹈的人——他就是那三个人之一,刚才在门口,拿出一张哈山的名片,令得俱乐部职员对他前倨后恭的那个人。

    我冷冷地道:“认出什么人.值得那么高兴?像开了一个金矿一样。”

    谁都听得出我是在讽刺他,那人却一点也不觉得,而且更加兴奋,他真的手舞足蹈起来,而且叫:“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城市来?就是想找你,见到你,比开金矿更好!”从他的神情和动作来看,他是真的感到高兴,而且是异乎寻常的高兴,那不禁使我莫名其妙,自然,我也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这个人身形十分强壮,一望而知是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他有着一头红发,本来有着一股剽悍的神情,这时却快乐得像小孩子一样。

    我迅速地在记忆中搜索,想知道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可是没有结果。

    在这时候,那人已大踏步向我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双手一起抓住了我的右手,用力摇着,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热情,简直叫人受不了。

    这种情形,相信很多人都遇到过!人家把你当作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可是在你的记忆之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本来想跟他客气几句,可是又急于把船长送到医院去,所以我抽出手来,十分冷淡地道:“对不起,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那人在我抽开了手之后,双手仍然维持着握住我手的姿势,叫了起来:“我是毛斯,毛斯-麦尔伦!”

    他在叫出了这个名字之后,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有增无减,一副希望我扑上去拥抱他的样子,那真令人又好气又好笑,我叹了一声向其余人望过去。

    那人一叫出了我的名字之后,周围的人,都曾发出一些表示知道我是什么人的声音,这时,我向各人望去,是想在各人的反应之中,看看各人是不是也知道毛斯-麦尔伦是什么人!

    可是很显然,各人和我一样,根本不知道毛斯是何方神圣!

    一时之间,大家都静下来。

    这时,气氛相当尴尬,那自报了姓名的毛斯,窘得一头红发,几乎都要竖了起来。

    他搓着手,仍然用十分殷切的目光望着我:“卫先生,你至少应该记得麦尔伦这个姓氏!”

    他的声音,又诚恳又充满了希望,这倒令我产生了丝歉意、又想了想,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印象。

    这时候,在旁观者之中,已经有笑声传了出来.有一个人叫:“如果你的姓氏是麦哲伦,卫先生一定有印象!”

    麦哲伦是历史上著名的航海家,我自然知道。那人一叫,毛斯用十愤怒的目光,瞪了那人一眼,我不想再有冲突,只好道:“还有什么提示?”

    这样一说,气氛就轻松了不少,毛斯指着自己的头发,连声道:“红头发,红头发是麦尔伦一家的特微!”

    我又尽量在记忆中搜寻,可是仍然找不出两者之间的关系,所以只好向他十分抱歉地摇头,这时,另外又有人开玩笑地叫:“再来一个提示!”

    毛斯的神情有点咬牙切齿,他叫了出来:“潜水!”

    而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又道:“我叔叔保留了和你一起拍的照片,所以我才从出你来的!”

    看样子,我要是再认不出他是什么人来,他会把我当作大仇人,但是这时,我已经想起他该是什么人了!

    并不是我的记忆力不佳,而是一来,事情相隔得相当久远,有若干年了。二来,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我曾认识的是另一位麦尔伦先生,应该是他的叔叔!

    而单凭这一点,这个人一叫他自己的名字,就希望我认出他是什么人来,也未免自视太甚,令得他发窘,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他的叔叔,麦尔伦先生,曾是出色的潜水家,在若干年前,我、麦尔伦和另外一个叫摩亚的年轻人,曾在大海之中有一段奇诡莫名的经历,在这段经历之中,我,卫斯理,由于极度惊恐的刺激,而变成了疯子,在进了疯人院,若不是万分之一的幸运机会,只怕我就会一直在疯人院中度过。

    而那位曾经是世界最出色的潜水员的麦尔伦,当时已经退休了大半年,那年他三十八岁,仍然体壮如牛,可是同样由于受不了恐怖的刺激,情形比我更坏!把一支来福枪的枪口,塞进自己的口中,然后,再用绳子连结枪机,放枪自杀!那件奇诡莫名的事,我自然记得,曾记述在沉船故事之中,印象异常深刻,可是麦尔伦这个姓氏,毕意淡忘了,不是那么容易想得起来。

    这时,我全想起来了,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令叔自杀那年,你还是个青年吧!”

    一听得我这么说,毛斯知道我想起了他是什么人来了,他显得极其高兴,忙道:“那时,我也已经开始潜水了,半职业性,我们全家都酷爱潜水。”

    我又叹了一声:“是,令叔和我说过,你们是北欧威金人的后代!”

    我连连叹息,自然是由于麦尔伦的确是十分出色的潜水家,他英年早逝,十分可惜——那种恐怖的景象能令我得发疯,自然说明麦尔伦因这自杀,自不是他特别软弱的缘故。

    毛斯见到我终于想起了他的叔叔,十分高兴,但是他的神情,立时变得十分鬼头鬼脑,四面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卫先生,有十分重要的事,关系到嗯,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一个地方详淡?”

    我皱了皱眉,我一向不喜欢行事鬼头鬼脑的人,所以我摇头,指着船长;“他变成这样子,我多少有点责任,我要把他送到医院去!”

    我拒绝了他,谁知道毛斯很会利用机会:“好极,我帮你送他进医院,在途中,我们正好详谈!”

    他说着,不等我有反应,就向另外两人招手;“大半、小半,扶起这位先生命!”

    那两个和他在一起的人,十分听话,立即一边一个,扶起了船长,他们显然对付烂醉如泥的人很有一手,扶住了船长之后,又伸手略为托住了船长下垂的头——烂醉的人,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很可能在头部的摆动之中,折断头骨!

    我看到这种情形,倒也不便再推辞,反正我也需要他帮助,我们一行人等,出了俱乐部,那职员恭而敬之地送了出来。自然是由于毛斯有哈山名片的缘故。大半小半——他们是兄弟,有十分古怪的名字,本来是流浪儿,从小跟着毛斯,所以对毛斯十分尊重,他们两个人把船长夹在中间,坐在后面,我驾车,毛斯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第一句话就说:“从这里到医院,大约是二十分钟的车程,希望你要说的话,在这二十分钟内可以说得完。”

    毛斯十分感激:“足够了!足够了!”

    接着,他介绍了大半和小半,又解释自己何以会有哈山的名片:“哈山喜欢稀奇古怪的故事,我一直在世界各地从事潜水工作,海面上固然风云莫测,海底更是千变万化,有的是怪事,我曾对他讲了许多怪事,他就送了这张名片给我!”

    这时,我已经驾着车,驶向原振侠医生服务的那家医院,我好意地提醒他:“你只有十七分钟了!”

    毛斯吸了口气,居然又沉默了半分钟之久,我也由得他去,不去催他,他取出了一支烟来,想吸烟,可是看到我的脸色并不同意,又放了下来,这才开了口;“卫先生,我不知道我将会成为什么样的富翁!”

    一听到这样的“开场白”我真想立即停车,把他一脚踢下车去!

    我闷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为了能使你尽量利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尽量不发问,由你来说!”

    潜水人多半做这样的梦:“打到一艘沉船,沉船上有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虽然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可是成千上万的潜水人,能有这样幸运的,屈指可数。不错,在汪洋大海之中历年来,不知有多少船沉在海底,也真的不知有多少金银珠宝静静躺在海底,可是,也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毛斯一开始就那样说,我自然不感兴趣,所以在讲完了那几句话之后,就大大打了一个呵欠,希望毛斯能够知趣,别再继续下去。

    可是毛期依然如我所料地继续下去:“我找到了一些沉船几艘船,沉在一起。看来是在一场海战之中,一起沉进海中的,其中的一艘船上,有着一个十分巨大的铁箱子,里面有可能是数不尽的珠宝!”

    我连“嗯”一声都省了,只是自顾自驾车。

    毛斯咽了一口口水,神情一如他已找到了那大箱子,也变成了“不知是什么样的富翁”一样。“照我的推测,这艘船,遇上了海盗,在和海盗的抗争之中它被毁下沉,另外有三艘海盗船也沉没,所以才会有四艘船沉在一起的情形。”

    我这时,正转了一个急弯,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毛斯没有注意我的神态,显然他认为自己的故事,十分动人,继续道:“那艘船是西方的船只,而几只海盗船,是中国式的木船——”我一听到这里,勃然生怒,几乎要用粗话骂他,虽然我终于没有骂出口,可是我的语意必然不客气之极:“为什么中国船就是海盗船?你对中国人的评断是根据什么而来的?”

    毛斯看到我声色俱厉,着实吃了一惊,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三艘中国船,也有武装有炮,还有一些标志,是铜牌,我拾了一块上来,请人去鉴定过,专家说:‘铜牌上锈着的字,说明这些船,属于一个中国的海盗组织所有,叫做小刀会俱乐部。’”我陡地呆了一下,这时,车子正在红灯前停着,找由于惊呆,以致转了灯号之后,忘了开车,令得后面的车子,喇叭声大作。

    “小刀会俱乐部”自然就是“小刀会”!

    小刀会在以上海作大本营之前,曾长期在海上进行活动。当其时也,在海上作些没本钱的买卖,自然也大有可能,如果那是小刀会的船,事情就值得听下去,因为我正为小刀会的事在伤脑筋!

    (各位读者看到这里.一定会说:太巧了,怎么刚好莫名其妙遇上了三个人,就和故事有关?)

    (要说明一下的是,情形其实并非如此,是因为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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