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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小说网 www.78xs.cc,一剑小天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燕儿点点头,问道:“大师兄呢?”冷雪芬道:“楚大哥点了表哥睡穴,自然也睡熟了。”

    燕儿道:“你们那就用不着躲在房里了,还是到外面来练‘锁云手’吧,学会了三招,就可以再学三招了。”

    宇文兰点头道:“冷姐姐,燕儿说得不错,外面地方大,我们就到外面去练吧!”

    两位姑娘轻手轻脚的走出房来,又轻轻掩上了房门,三个人就在小天井中各自练习三招手法。这下三人全心全意浸淫在三招手法之中,一直练到天色大亮,越练越纯熟,也越觉得变化精奥,谁都不肯停手。

    就在此时,突见一条人影,迅快的从房中掠出,大声道:“你们快点停止,上官兄弟不见了。”

    这说话的正是楚子奇。三人听得一惊,立时停下手来。

    宇文兰道:“楚大哥,你说什么?”

    只见楚子奇一脸俱是惊怒之色,说道:“上官兄弟好端端睡在床上的人,我运功醒来,睁眼一瞧,床上已经没有上官兄弟的影子了。”

    “啊!”冷雪芬惊啊道:“表哥那会到那里去了呢?会不会被人掳走了?”

    楚子奇哼道:“这人乘我运功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上官兄弟掳走,一身功力就十分可观了。”

    宇文兰急道:“会不会是”

    燕儿道:“宇文姐姐,你说会是谁呢?”

    宇文兰唉了一声道:“我是说会不会是我爹呢?”

    冷雪芬道:“宇文姐姐,我想也是他了,方才他输给了燕儿,心有不甘,所以暗中把表哥掳走了。”

    宇文兰道:“我去找爹”转身欲走。

    燕儿道:“宇文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楚子奇道:“你们且慢。”一面朝宇文兰道:“小妹子,你是宇文教主的女儿,知父莫若女,宇文教主一向言出如山,他既然输给了燕儿,说走就走,决不会再回头来偷偷的掳人的。”

    宇文兰道:“那会是什么人把他掳去的呢?”

    楚子奇道:“奇怪也在这里,我就坐在床前不远,虽然正在运功,但只要有人进入十丈之内,心头一定会有警兆;但方才不但有人潜入,而且从我身边把人抱着走过,再从后窗出去,我竟然会一点感应也没有,像这样高身手的人,只怕宇文教主也未必能办到”

    冷雪芬迟疑的道:“楚大哥,会不会是师父呢?”

    楚子奇微微摇头道:“玄衣圣母的武功和宇文教主只在伯仲之间,我看也不会是她。”

    燕儿忽然道:“楚大哥,那会不会就是在我耳朵里细声说话的人呢?他明明是帮我们的,怎么会把大师哥掳走了呢?”

    这话听得楚子奇心头突然一动,说道:“你们站在这里。”话声未落,人已迅快时掠起,朝左首一间小屋房门口飞射过去,脚尖堪堪点落,右手已经推上木门。

    那扇木门只是虚掩着,应手而启,楚子奇一个人像旋风一般,掠入屋中,目光一转,屋内空空如也,除了一张破床,一条棉絮,那有人影?

    楚子奇哼了一声,又像旋风一般,一下飞身而出。燕儿急着问道:“楚大哥,那老道士不在房中吗?”

    楚子奇铁青着脸色哼道:“果然是他,咱们都被他骗过去了。”

    宇文兰道:“这老杂毛可恶极了,昨晚还装聋作哑,走,楚大哥,咱们分头追!”

    话刚说完,只听一阵重浊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大家举目看去,那从前进走进来的不是那个又聋又驼的老道士,还有谁来?

    那驼背老者望望众人,忽然咧嘴笑道:“四位施主起来的早啊!老道士上了年纪,天没亮就醒啦!顺便到山上去走走,活动筋骨,没想到和四位施主一起来的那位施主,昨晚来的时候,还躺着不能动,一个晚上就好得这么快,独个儿坐着看日出了。”

    楚子奇心中一动,问道:“老道长看到我兄弟了,他在那里?”

    驼背老道道:“这位施主,你说什么?老道耳朵不大方便,你要说得响些,老道才听得到。”

    燕儿走到他身边,附着耳朵大声说道:“你看到我大师哥在那里?”

    驼背老道指指楚子奇道:“就是他的兄弟,不会错。”

    燕儿还是附着他耳朵大声道:“你在那里看到的?”

    驼背老道伸手朝上指指,说道:“就在小山顶上,从这里出去,向左拐,那条小路上去,那里有块大石崖,他兄弟就坐在大石崖上晒太阳”

    他话声还没说完,四个人像一阵风般往外飞掠出去。

    出了小庙,左首果然有一条羊肠小径,盘曲而上,山并不高,山径也并不陡,楚子奇一马当先,其余三人也展开脚程,一路轻蹬巧纵,不消一会,就登上山顶,东首果然有一方大石崖,崖上果然有一个人面向东方盘膝而坐。

    那不是上官平还是谁?他躺在床上,明明光着身子没穿衣衫,(连内衣裤都脱下来交给杜东藩、祝南山去烤火的)此时都已穿在身上了。

    宇文兰跟在楚子奇身后,看到上官平不觉心头一喜,就大声叫道:“上”

    楚子奇急忙伸手朝身后摇了摇,禁止她叫喊。

    宇文兰连第二个“官”字都没叫出口,就缩住了。

    楚子奇回身道:“看样子上官兄弟正在运功紧要关头,我们不可去惊动他,就在这里坐下来等一会吧!”

    冷雪芬只要看到他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说道:“宇文姐姐,楚大哥说得对,我们就在这里坐下等他,也算是给他护法了。”

    大家就在山顶草地上坐了下来。宇文兰道:“他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的呢?好像他伤势好得多了。”

    燕儿道:“这还用说,一定是那个在我耳朵里说话的老人家把大师哥抱来的了,他老人家是有大本领的人,自然很快就把大师哥的伤治好了。”

    楚子奇道:“你们三个人在小天井里练武,可曾见到那个驼背老道走出去吗?”

    宇文兰道:“没有,我们三个人分开来练习,小天井地方又不大,并没见他走去呀!”

    冷雪芬道:“嗯,要是有人走出去,我们一定会看见的。”

    “这就是了。”楚子奇笑了笑道:“我早就怀疑他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果然是他!”

    冷雪芬道:“楚大哥是说表哥是那老道士抱出来的?”

    楚子奇点头道:“不错,不但上官兄弟是他抱出来的,就是在我耳边细声说话的也就是他。”

    燕儿不信道:“那道士又聋又驼,连路都走不动,会是大本领的人?”

    楚子奇道:“燕儿,江湖上尽多高人,岂可以貌取人,你想,你们三个人都没看他出去,他却在我们找不到上官兄弟的时候,从庙外走进来,还告诉我们上官兄弟在山上,他驼着背,连走路都十分吃力,天还没亮,到山上去做什么?明明是他给上官兄弟疗伤,要上官兄弟一个人在这里练功,他怕我们发现上官兄弟失踪,要到处去找,才赶着回来告诉我们的,你说不是他是谁?”

    燕儿点头道:“楚大哥这么一说,看来果然是他了。”他不觉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

    “这就好了,等大师哥运功完毕,我们下山去,就可以找到他了,这会不会失之交臂了。”

    楚子奇笑道:“等我们下去,只怕他早已走了。”

    燕儿道:“他不是就住在庙里吗?”

    楚子奇道:“他行藏已露,怎么还会不走?”

    燕儿失望的道:“这么说,我们还是失之交臂了。”

    只听耳朵里又有细声在说话了:“小娃儿,你方才使出‘抑浊扬清’那姿势和宇文靖比划的时候,老道已经分了二十年功力给你,你自己练上三十年都还练不到,老道不是已经把一招绝活传给你了吗?怎么会失之交臂?不过,你可记着,这一招功夫,不到紧要关头,不可随便出手。”

    燕儿听得大喜过望,大声叫道:“老道长,谢谢你老人家?”

    宇文兰道:“你说什么?”

    燕儿眉飞色舞的道:“刚才是老道长在耳朵里和我说,他老人家说:方才我和宇文教主比划的时候,他传给我了二十年功力,还有那招叫‘抑浊扬清’也传给我了。”

    宇文兰道:“你使出来给我们瞧瞧看。”

    燕儿摇头道:“老道长说的,这一招不到紧要关头,不准随便出手。”

    楚子奇惊异的道:“抑浊扬清?那是昔年托塔天王的旷世奇学,燕儿你的福缘可真不小!”说到这里,忽然咦道:“这么说,这位老道长,莫非就是昔年托塔天王王道长?”忽然目注山下,轻咦一声道:“有人来了!”倏地站起身来。

    宇文兰、冷雪芬、燕儿三人也立即站了起来。

    这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但听一声洪笑,一道人影已经飞上山顶,目光一动,大声道:

    “在这里了。”邻着话声,要待朝上官平掠去。

    楚子奇身形一闪,就拦在他面前,说道:“阁下站住。”

    来的是个矮胖老头,头戴一顶朱红珊瑚顶西瓜皮帽,穿一件紫红团花长袍,凸着一个大肚子,一张白净扁圆脸,两撇往下垂的花白眉毛,分得很开,两眼眯成一线,还留了疏朗朗三绺长须,看去很像戏台上跳天官赐福的天官。

    此时手中翡翠嘴、紫铜烟斗的早烟管一指,呵呵笑道:“果然是你们把上官掌门人掳来了,还不快让开。”口中说着,右掌竖立已经迅快的推出。

    楚子奇道:“你说什么?”同样右掌一伸,朝前推出。

    两人手臂交击,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不见一点风声,但两人上身都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

    矮胖老者目芒飞闪,呵呵大笑道:“好得很。”右手一收再发,依然朝前推来。

    楚子奇暗暗吃惊,忖道:“这人一耳内功竟有如此深厚!”口中微哂,又举掌迎出。

    这回两人都加强了力道,双掌乍接,蓬然有声,依然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被震后退。

    燕儿一下跃了上去,说道:“老朋友,你还记得否,咱们在泰山脚下的小酒店动过手,原来你是朝阳教的人。”

    正说之间,山顶上又陆续走上来四五个人,当前一个是一身文士装束的紫衫老者,后面紧邻着是一个一身紫衣,面蒙紫纱的女子和两个一身白衣少女。

    矮胖老者怒声道:“谁说老夫是魔教的人?”

    燕儿道:“你们不是朝阳教的人,干嘛要跟踪我们来?”

    矮胖老者道:“老夫听说上官掌门人落在尔等手里,现在果然不假。”

    燕儿笑道:“你知道上官掌门人是我什么人?”

    矮胖老者道:“是你什么人?”

    燕儿道:“他是我大师哥。”

    刚说到这里,那紫衫老人叫道:“大师兄,咱们还是先问问清楚,不可鲁莽出手。”

    此人话声出口,矮胖老者果然敛手而退。

    紫衫老人朝楚子奇拱拱手道:“在下修潜夫,是风闻上官掌门人被人所掳,才赶来救援的,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楚子奇身为七星会会主,自然听说过修罗门主修潜夫之名,慌忙抱拳道:“原来是修罗门主,在下楚子奇,上官兄弟负伤之后,正在运功之中,在下不知是修门主驾到,诸多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修罗门主大笑道:“兄弟久闻楚会主大名,今天才得识荆。”回头朝矮胖老者笑道:

    “大师兄,这位就是七星会楚会主。”一面又指指矮胖老者,说道:“他是敝师兄闻子贤。”

    楚子奇朗笑一声,抱拳道:“矮弥勒名动江湖,在下闻名久矣。”

    矮弥勒洪笑道:“楚会主果然名不虚传,好精纯的功力,老朽平日也颇恃掌力,方才差点就接不下来了。”

    燕儿在旁道:“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咯!”

    修罗门主道:“这位小兄弟是”

    楚子奇道:“他叫燕儿,是上官兄弟的小师弟。”一面又介绍宇文兰、冷雪芬二人。

    修罗门主也一指紫衣少女说道:“她是修某义女祝茜茜。”

    燕儿朝矮弥勒问道:“老朋友,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的呢?”

    矮弥勒就把上官平在四女庙替杜东藩、祝南山解了朝阳教的迷失散,使祝茜茜父女重逢,说要回泰山去,门主和自己因朝阳教主和玄女门玄衣圣母俱在泰山附近,万一遇上了,怕他们人单势孤,才一路跟了下来。不料昨晚上官平忽然失踪,直到今天清晨,遇上杜、祝二人,据告上官平遭人劫持,可能就在附近,大家这就分头搜索,果然在这里遇上了。

    宇文兰听得气道:“又是他们,下次给我遇上,看我饶他们才怪。”

    楚子奇道:“真想不到堂堂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和石敢当祝南山,竟会是如此卑鄙无耻小人。”

    修罗门主诧异的道:“不知杜掌门人和祝老哥,那里开罪了楚会主?”

    燕儿抢着道:“他们在酒楼上,暗使手脚,在酒中下了散功药,还约了关洛龙虎狗向大师哥动手,后来又把大师哥挟持到山下小庙里,逼着大师哥交出内功口诀,我们再迟一步,大师哥只怕被祝南山这老狗活埋了呢!”

    修罗门主听得一怔,说道:“他们竟会是这种人!”

    矮弥勒道:“上官小兄弟还替他们解去了身上迷药,当真是忘恩负义之徒。”

    燕儿道:“他们是跟宇文教主一起走的,明明就是朝阳教的人,大师哥还给他们服解药,不是白糟遢了两颗解药。”

    祝茜茜听说爹如此无情,不觉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起来。

    修罗门主道:“孩子,你爹为人如此无义,也难怪你伤心,那你就不用回祝家庄去了。”

    祝茜茜咽声道:“女儿从此再不去祝家庄了。”

    燕儿吐着舌头,说道:“原来这位祝姐姐,就是祝他的女儿,我方才是无心的。”

    祝茜茜道:“我爹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只是心里感到难过,我不会怪你的。”

    正说之间,上官平已运功完毕,站起身来。

    楚子奇喜道:“上官兄弟,你伤势是不是全好了?”

    上官平刚转过身来,宇文兰、冷雪芬和燕儿三条人影已然翩然掠了过去,落到他身边。

    宇文兰喜声叫道:“上官平,你伤真的好了吗?”

    冷雪芬只叫了声:“表哥。”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只是望着他直瞧。

    燕儿却一把拉住了上官平的手,说道:“大师哥,你看大家都来了呢!”

    上官平朝宇文兰、冷雪芬含笑道:“宇文姑娘、表妹,我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们。”一面朝楚子奇走了过来,说道:“楚大哥,是你救了小弟一命。”

    楚子奇想起自己两次口哺他真气,脸上不禁一热,连忙笑道:“只要好了就好。”

    上官平接着又朝修罗门主、矮弥勒拱着手道:“修门主、老丈也来了。”

    刚说到这里,祝茜茜已经走了过来,突然双膝一曲,跪拜下去,流泪道:“上官掌门人,爹做错了事,对不起你,我给你赔罪。”

    上官平吃了一惊,慌忙闪开,说道:“祝姑娘快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祝茜茜道:“你是掌门人,我是泰山门下,替爹赔罪,也是应该的了。”说着,才盈盈站起。

    楚子奇道:“修门主,上官兄弟,大家还是到山下小庙里去谈吧!”

    一行人簇拥着上官平,回到小庙,好在大殿前面有三级石阶,大家吹去灰尘,就围着坐下。

    燕儿一个人匆匆往后进奔了进去,但很快就退出来了。

    楚子奇含笑问道:“老道长不在了是不是?”

    燕儿点点头道:“他老人家果然走了。”

    他傍着上官平身边坐下,问道:“大师哥,你还没说怎么会到山顶去练功的呢?”

    上官平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大亮,我就坐在大石崖上了,只觉‘百会穴’上有一股热流,像醍醐灌顶,流向全身。”

    上官平语音一顿,接道:“此时听见耳朵里有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你服了东海的紫灵丹,又经那娃儿两次口哺真气,助你打通十二经络,就是最重的伤势也应该好了,只是那娃儿一直点着你睡穴,阻碍了你自己引导真气疗伤,所以老道把你弄出来,让你好自己运气行动,你快把老道注入你体内的真气,以你平日运气的方法运行一周天。’我依他所说,运起气来,果然伤势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只是这位细声说话的老前辈注入的真气,滚烫无比,而且力量极大,几乎不受控制,要用出十二成力道,才能勉强把它推动,运行全身,等我运行到一周天,那细声又在我耳朵里响起:‘小子,便宜了你,老道注入你体内的真气,也不用再收回,此时太阳快出来了,你练你的紫气神功吧,老道留在你体内这股真气,你自己不知要勤修苦练多少年呢!’话声倏住,按在我头上的手掌也离开了,但他手掌按在我‘百会穴’上,内力源源输入之时,只是力量很大,还能引导着它运行全身,他手掌这一离开,这股力道就变成脱缰的野马,到处流窜,越是无法控制,我不敢开口说话,问问他老人家名号,只是运用全力,运起‘紫气神功’,直到刚才,才把这股内力化去。”

    楚子奇看他脸上、眉宇之间,果然紫气氤氲,分明因祸得福,内功精进甚多,想必是那老道士贯注给他的了,一面含笑道:“上官兄弟,恭喜你不但伤势好了,内功也百尺竿头,又进了一大步呢!”

    燕儿偏头问道:“大师哥,这么说,你没有看到那老道长了。”

    “没有。”上官平道:“他站在我身后,我如何看得见?”

    燕儿道:“这位老道长还帮我一招就打败了宇文教主,他老人家也传了我二十年功力,和一招手法,楚大哥说,这招手法天下无人能敌,叫做‘抑浊扬清’”

    “抑浊扬清!”修罗门主惊奇道:“那是昔年托塔天王的‘擎天三式’之一,小兄弟,你这份福缘,就非同小可!”

    冷雪芬道:“燕儿,你这样说的没头没脑的,你大师哥怎么听得懂?要说就该从头至尾的说一遍。”

    燕儿望着她,问道:“要从我们进来说起吗?”

    冷雪芬道:“你大师哥一直昏迷不醒,经过情形,没人告诉他,怎么会知道呢?”

    燕儿笑道:“对,那就由我来说吧!”

    他就从上官平如何被杜东藩、祝南山暗下散功毒药,如何被向成龙“破天掌”击中胸口,还点残了四肢穴道,由杜、祝两人挟持到小庙里来,祝南山如何逼着要大师哥说出“紫气神功”口诀,还点了两处五阴脉,大师哥昏过去了,他又用冷水淋头,正好楚大哥带着自己等人,经过庙外,如何由楚大哥把大师哥救下,并替大师哥脱下湿衣,要杜、祝两人烤火,楚大哥两次无法把真气输入,后来听到有人在耳朵里面细声说话,教他用口哺真气,才替大师哥打通十二经络,自己奉命守在小天井里,如何一招就制住了黑白双扇聂大器,后来听了细声说的话,摆出一招“抑浊扬清”果然把宇文教主震退了一步。

    燕儿又继续叙述,后来楚大哥在运功之时,大师哥忽然失踪,经驼背老道士指点,寻到山上,果然看到大师哥面向东方运功,详细说了一遍。

    尤其说到他和聂大器和宇文靖比招,更是得意非凡,比手划脚,说得更是不厌其详。

    上官平道:“原来还发生了这许多事。”

    燕儿道:“只可惜我没把杜东藩和祝南山两人留下,宇文姐姐还怪我呢!”

    修罗门主沉吟道:“小兄弟,那在你耳朵里细声说话的,就是住在这里的驼背老道士了?”

    燕儿点着头道:“楚大哥说的,一定是他老人家了。哦,修门主,你叫我燕儿就好,楚大哥、大师哥、宇文姐姐、冷姐姐,他们都叫我燕儿的。”

    修罗门主点点头,含笑说了个“好”接着沉吟道:“这么说,这位老道长莫非就是昔年托塔天王王道长了?”

    “哈哈!”矮弥勒大笑道:“不是他,谁能在宇文靖眼皮底下,连人影也没见,就把他一招震退?这份功力,普天之下,还能找得出第二个人来?”

    楚子奇却朝修罗门主拱拱手道:“难得今天能和修门主相遇,这也是机缘凑巧,目前整个武林中,被朝阳教、玄女门两股势力所弥漫,各大门派之中,也已有不少人蒙受其害,这两股邪恶势力,如果任他蔓延,后果将不堪设想,在下已约了几个门派,在陈留聚会,商讨此事,修门主如能莅会,咱们就又多了一份实力,不知修门主意下如何?”

    修罗门主一手捻须,爽朗的笑道:“日前在四女庙,上官掌门人救醒少林能远大师和西岳派掌门人夫妇,曾说解药系楚会主所赐,兄弟就以未识荆州为憾,兄弟此次远来,原是想找宇文靖了断昔年一场过节,既然楚会主有陈留之会,敝门自然非参加不可。”

    楚子奇听得大喜,说道:“如此太好了,我们这就上路吧!”

    一路上,宇文兰、冷雪芬和祝茜茜三位姑娘家越说越投机,祝茜茜才知道两人一个是宇文教主的女儿,一个是玄衣圣母的徒弟,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她们两个怎会和对抗朝阳教、玄女门的楚子奇走成一路?这话她当然不会问出口来。

    本来大家还你叫她宇文姐姐,她叫你冷姐姐、祝姐姐的,后来是祝茜茜提议,这样叫起来不方便,不如排排年纪,结成姐妹的好。

    宇文兰、冷雪芬自然立表同意,三人这一排年龄,宇文兰和祝茜茜同年,同是二十岁,只是宇文兰大了祝茜茜三个月,成了大姐姐,祝茜茜是二姐,冷雪芬十九岁是三妹。

    燕儿听了笑道:“从现在起,我是不是也叫你们大姐、二姐、三姐了?”

    宇文兰道:“你自然要这样叫了。”

    燕儿道:“二姐,你还不知道,大姐和三姐和大师哥还是亲戚呢!”

    祝茜茜道:“三妹是掌门人的表妹,大姐和掌门人是什么亲戚,我就不知道了。”

    燕儿道:“从前大师哥叫大姐姑姑的。”

    宇文兰给她说得粉脸一红,叱道:“小鬼头,你讨打?”

    燕儿道:“难道大师哥还没叫过你姑姑?”

    祝茜茜笑道:“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宇文兰赧然道:“你听他乱说。”

    冷雪芬道:“事情是这样,大姐那时候改扮了一个老婆婆,表哥就叫她姑姑了。”

    祝茜茜现在明白了,宇文兰、冷雪芬,一个甘愿背叛她父亲,一个甘愿背叛她师门,原来都是为了上官平,再想到自己,还不是也是为了上官平才离开祝家庄的。

    陈留是黄河南岸的一个大县,东通山东、江苏,西接开封。因为开封是北宋故都,旧称汴京,商业发达,陈留和开封邻近,沾了汴京的光,城中商市也相当鼎盛。

    楚子奇领着一行人却没进城,朝城南一座小山冈脚下行去。

    现在大家已可感觉到渐渐进入了七星会的势力范围,不论是在田里工作的,和在路行走的人,虽然没和楚子奇打招呼,也许这是楚子奇嘱咐过他们,平常见到他不用招呼,但大家看得出来,这些人就算没和楚子奇招呼,但脸上却不期而然的流露出对楚子奇的恭敬之色。

    等到行小山麓,就更明显了,一路上走的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背上、腰间都有兵刃,两边大树林中,不时可见青衣劲装汉子,在林内伺立。

    小山北麓,矗立着座山庄,一行人还没走近,只见两扇大门徐徐开启,迎出一个身穿火红道袍的道人和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女子,一齐迎了出来。

    上官平认识那火红道袍的道人,是七星会朱雀堂堂主南离生。

    两人一直迎着众人走近,南离生打了个稽首道:“属下朱雀堂南离生、玄武堂卓剑兰参见会主。”

    楚子奇含笑道:“南道兄、卓堂主不可多礼。”一面朝修罗门主、矮弥勒等人引介道:

    “这是敝会朱雀堂主南离生南道兄、这是玄武堂主卓剑兰卓姑娘。”

    一面又给两人介绍了修罗门主、矮弥勒、上官平等人,双方各自说着久仰的话。

    卓剑兰约莫二十五六岁,生得一张瓜脸,新月般柳眉,灵活的大眼睛,模样极为俊俏,目光一转,朝三位姑娘娇笑道:“小妹前些日子,早就听说有两位姑娘要和上官掌门人一起到敝会来作客,小妹特地要他们腾出四个房间来,这回正好来了三位姑娘,倒像小妹未卜先知呢!”

    大家走近山庄,只见门楼上有四方水磨青砖镌刻的横客“七星曜户”四字。敢情这里是七星会的总舵了。

    一行人由楚子奇、南离生、卓剑兰三人陪同,穿行过大天井,还没进入大厅。

    卓剑兰道:“启禀会主,这时候快晌午了,大家大概还没用膳吧?属下已经吩咐厨下准备了一席酒菜,会主还是请贵宾们到书房里坐吧!”

    楚子奇含笑道:“卓堂主真是想得周到。”

    卓剑兰粉颊微红,说道:“属下兼领总管,这是属下份内的事。”

    楚子奇抬手道:“修门主、闻大侠、上官兄弟,那就请书房里坐吧!”

    卓剑兰抢在前面领路,出了东首一道腰门,循着回廊又经过两处院落,跨出一道月洞门,那是一处小有花木之胜的花圃,一排三间精舍,朱檐书栋,曲槛雕窗,极为清幽。

    两名青衣使女早已鹄立阶前,看到楚子奇陪同众人走来,慌忙裣衽道:“小婢叩见会主和诸位贵宾。”

    书房共有三间,中间是一间宽敞的客室,东首一间是真正的书房,四壁图书,琳琅满目,西首一间,则是膳室。

    楚子奇把大家让入客室,落座之后,两名青衣使女送上香茗。

    上官平笑道:“楚大哥,这里那像是江湖帮会的总舵,倒像是官宦富豪的宅第呢!”

    楚子奇笑道:“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缙绅的别业,废置已久,因是卓堂主的姻亲,由卓堂主去借来的。”

    正说之间,西首一道月洞门,紫绒门帘徐徐分两边搴开,两名使女在门口躬身道:“启禀会主,可以请贵宾入席了。”

    楚子奇就抬手道:“修门主、闻老哥、上官兄弟、三位小妹子、小兄弟,请入席了。”

    矮弥勒大笑道:“看来咱们这贵宾是当定了,楚会主真是好客得很。”

    一行人由楚子奇、南离生、卓剑兰作陪,进入四首餐室,果见中间一张大圆台上牙箸银盏,酒菜罗列。

    楚子奇要修罗门主和矮弥勒坐了上首,修罗门主还待谦让。

    矮弥勒笑道:“这里论年纪也是咱们两个最长了,门主还和谁客气?快坐下来才是。”

    修罗门主笑道:“大师兄就是这样直率。”

    矮弥勒道:“这里都是自己人,繁文褥节都可以免了,喝酒才是正经。”

    这话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尖声道:“对,你们不喝,我老人家可不客气了。”

    大家听得不由一怔,就在这一瞬间,只见酒席上首已经坐了一个人,一手拿起银壶斟了一杯,一口喝干,一手拿起牙箸夹了一块熏肚住口中送去,左手又斟了一杯酒,迅快的又倒入口中,大家还连人影还没看清,他已两杯下肚,嘻的笑出声来,尖声说道:“你们怎么还不坐下来?这酒不错!”

    上官平、燕儿同时喜得叫出:“老哥哥!”

    原来这坐在上首喝酒的正是再不稀。上官平一面朝修罗门主、矮弥勒道:“这位是老哥哥”

    再不稀摇着手,嘻的笑道:“老哥哥认识他们,还用你来介绍,老实说,老哥哥看到他们的时候,比你还小得多呢,现在不谈这些,大家快坐下来,喝了酒再说。”

    修罗门主和矮弥勒眼看再不稀最多不过六十出头,口气居然如此托大;但光凭他方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当着这许多人,却没人看到他如何进来,就坐在上首喝酒,这份身手,就不知高出自己师兄弟多少。

    大家依次入席,两名青衣使女就该执壶斟酒,但再不稀左手执着一把银壶,自斟自酌,杯到酒干,兀自不放,另一个使女只好进去又装了一把银壶走入。

    再不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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